西班牙的指尖美味 餐桌上Pica-pica 開胃小點正風行
西班牙的食物之美味，眾所皆知，各式各樣的小食和美酒，總讓人在小酒館裡，忘卻時光。這一次，我們將跟著旅居西班牙多年的陳雅雯（筆名：西班牙小婦人），探索她和她先生作為在地人享受的指尖美味，體驗最道地的西班牙生活。
記得第一次踏上西班牙這塊土地正值冬季時分，儘管沒下雪，但出了機艙門後一股冷空氣不設防竄入了鼻裡。穿上厚大衣、取好行李，一走到自動門外就看見當時的男友（現在的丈夫）豪斯在人群的那端邊跳邊向我揮手。能在這裡度上一個寒假，我內心是雀躍的；但一想到馬上就要跟他家人一起吃午餐，確實讓我感到些許的不安。
餐桌上Pica-pica 開胃小點正風行
從機場往他家方向走，我們經過了巴塞隆納的港口。雖是冬天，但碼頭邊仍停靠了許多大型的郵輪，哥倫布塔附近來來往往的遊客。自小就在漁港邊長大的我，看到港口就像看到家人似的，特別感到溫馨。我看著停滿白色遊艇的畫面，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麼似的，轉頭問豪斯：「你們家吃蝦是用手撥，還是用刀叉？」
(在加泰隆尼亞，吐司抹上番茄、鹽、初榨橄欖油等，很常見，可以單吃，也能搭配其他的綜合風乾肉腸切片或奶酪片。)
我從他的表情看出他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不解，我急忙跟他解釋：「我記得以前看過一些歐洲電影，不管是主角或配角，他們對用餐禮儀都十分地講究。碗盤該怎麼擺、刀叉該怎麼用，都很有分寸的。而我自小拿筷子長大，對西餐禮儀確實有點惶恐。你知道嗎，出發前我妹還笑著跟我說應該先練好怎麼用刀叉吃蝦再來西班牙，要不然蝦子若不小心從我盤裡飛到未來公婆的臉上，肯定會引來眾人面面相覷的。豪斯笑了，說：「那些都只是電影罷了。現在不管是上飯館或者到親友家做客，你一定會聽到『Pica-pica』一詞，它不是英語裡的異食癖之意，而是西班牙坊間目前最流行的一種飲食文化。
(西班牙的開胃小菜種類繁多，除了傳統菜色外，近年來也有不少創意料理陸續出現在餐桌上。)
我沒聽懂，他繼續說：「Pica-pica 原意指的是開胃小點，用來助其胃口大開，最常見的是醃漬橄欖、綜合風乾臘腸片、醋漬鯷魚、淋上開胃醋的海蚶，接著再上前菜與主菜。不過這些年來，西班牙人會直接以多量且豐富的開胃菜來取代前菜，甚至直逼主菜的傳統地位。相信我，西班牙人不會介意你是用刀叉還是用手來撥蝦的，因為大部分的pica-pica 都是指尖美味，用手抓來吃就可以了。
指尖美味，就是好味
說話的同時，車子已經走在城郊小鎮上了，路邊兩旁的商店還留著聖誕節的彩燈，店裡門外滿是趕於折扣季大搶購的人潮。我瞥見街角某處冒起一陣白煙，沁寒的空氣中伴隨著一股香甜的味道。豪斯看了我一眼便把車子臨停在路邊，匆忙下車不知跟小攤販買了什麼，上車後便把用報紙包著的東西遞給我，一陣熱騰騰的溫度從雙手傳來，讓人感到非常舒服。「歡迎享用來到西班牙的第一道指尖美味：烤栗子與蕃薯。他說，我知道他要我拋開既有的歐洲人印象，用雙手來享用食物。
(香煎竹蟶（Navajas a la plancha），西班牙常見的一道海鮮。)
到了家，跟他父母用西班牙的打招呼方式親了雙臉頰後，我瞥見了滿是佳餚的餐桌，畫了藍花的白瓷盤和水晶葡萄酒杯整齊地擺在桌上。我肚子不知覺咕嚕咕嚕地叫了幾聲，豪斯笑了出來，要大家趕緊入座。餐桌上有好多菜，讓人不知該從何下手。豪斯跟我介紹其中幾道是tapas（下酒小菜），還有幾個是Pinchos（用牙籤串起的小吃）和Montaditos（放在麵包上的小吃）。
學西班牙人享用美味
果然無論用刀叉或手都行，但第一個任務登場了，就是要自己做「蕃茄麵包」。我學他們拿起一顆剝了皮的蒜頭，在烤過的農夫麵包上輕輕地抹上一層並撒上薄鹽巴，然後將Ramallet 蕃茄對半橫切，直接塗抹在麵包上；等淋上特級初榨橄欖油，就算大功告成。據說這樣的吃法在加泰隆尼亞一帶很常見，可以單吃，也可以搭配餐桌上的小菜。
(美食城市西班牙，處處都有好吃的。)
(西班牙的美味紅蝦很多，自布拉瓦海岸旁的Palamós 紅蝦是最棒的。)
那一餐，我們吃了黑蹄伊比利亞豬火腿片、各式各樣的西班牙乳酪、蕃茄醬汁淡菜 、香煎竹蟶、蒜辣蝦、加利西亞風味章魚……等等。最讓我驚艷的，無非是那盤煎紅蝦莫屬了。我看他們用手抓蝦來吃，所以也毫不客氣跟著有樣學樣。我拔掉蝦頭，狠狠地吸了幾口蝦頭裡的蝦膏，再用手撥開薄薄的蝦殼，品嚐口感細膩且香甜的肉質。我不是個愛吃蝦的人，但那一餐，我盤子裡的蝦殼堆積成一座小山似的。
(西班牙大鍋飯之所以有名，不只瓦倫西亞是米鄉的關係，而大西洋與地中海一帶的發達漁業絕對是其主要因素。)
就在我感到肚子快撐飽時，豪斯的媽媽端出了一個大平底鐵鍋，那是西班牙赫赫有名的國菜：Paella（西班牙鍋飯）。多年後，我曾有三次機會造訪瓦倫西亞近郊的「阿爾布費拉湖」（La Albufera）。那裡曾是片海灣，後來因沙洲而形成了湖泊。阿拉伯人來到後，不只引進了稻米，還把灌溉技術流傳下來，使得阿爾布費拉湖一帶成為了西班牙品質最好且產量最大的稻米區，也是西班牙鍋飯的發源地。
走一趟大象之路，長出大象鼻
(Logroño 的大象之路有許多美味的小吃，而我最鍾愛的是只賣蘑菇串的Bar Soriano.)
因為對這樣的指尖美味讚不絕口，幾天後，豪斯開車帶我到西班牙著名的酒鄉La Rioja 探訪兩家酒莊，然後趁天色快昏暗前，來到了大象之路。大象之路位在La Rioja 首府洛格羅尼奧（Logroño）的舊城區，以Laurel 街為中心，延伸至四周的Albornoz 街、San Agustín 街和Travesía del Laurel 街。除了十多家餐廳外，四十多間的酒吧各有幾道招牌菜，不只好吃，價格也很合理，所以向來人潮洶湧的；就算有幾家酒吧只賣一道小吃，仍一樣高朋滿「站」，因為大家習慣一手拿著酒杯，一手端著小菜站著吃。
(西班牙的氣候與地理位置非常適合畜牧業，好品質的乳酪隨處可見。一般來說紛紛為牛奶乳酪、羊奶乳酪、綿羊乳酪及混合乳酪。)
這一帶之所以被饕客們稱為大象之路，主要是因為若你跟他們一樣，一個晚上從這家吃到那家，各酒吧吃一道特色小吃並配上一杯La Rioja 的葡萄酒，如此連續吃個七八家以後，絕對會長出大象的長鼻子！（註：西班牙俗語的「大象鼻子」是形容人喝醉之意。）也許就是因為這條大象之路吧，讓我感受到與旅遊書上完全不同的西班牙風情。我拋開了印象中歐洲人優雅拿著刀叉吃飯的畫面，轉而隨性用手指取菜，讓菜餚為感官帶來原始與美味的體驗，盡情享受西班牙的指尖美味。
如何前往Logroño ？
Logroño 是著名酒鄉La Rioja 自治區的首府，從西班牙各大城均有火車可達，從馬德里或巴塞隆納出發約3.5 個小時。
西班牙國鐵網站：www.renfe.com
小婦人私房推薦
【巴塞隆納Carrer de la Mercè 的兩家老式小館】
以前巴塞隆納舊城區的Mercè 街有很多老式小酒吧，各家賣著一道招牌菜，如同大象之路一樣。雖然現在這條街已逐漸沒落，只剩下兩家小館，可美味依舊使其座無虛席。
◎ Bar Celta Pulperia（No.9）：位在9 號，我覺得全巴塞隆納最好吃的加利西亞風味章魚就在這裡。
(這是西北邊加利西亞的特色菜，烹煮時若沒有嫡傳秘方，可能會把章魚煮
成咬不斷的橡皮。)
◎ La Plata（No.28）：位在28 號，點一盤炸小魚配上一杯啤酒，享受最棒的平民美食。
Cervecería Catalana（加泰隆尼亞啤酒屋）
巴塞隆納吃tapas 的名店，前來用餐的客人絡繹不絕。店裡有食材新鮮、菜色豐富的小菜，生意好到從不接受訂位也沒網站。建議可以去吃早餐，若不想大排長龍的，建議中午一點及傍晚七點前進入用餐。
地址：Carrer de Mallorca 236, Barcelona.
Moniberic
西班牙有名的火腿品牌非常之多，不過我各人特別鍾
意品質好價格也實惠的Moniberic。這是Tomás 家族
以對火腿的熱情，在西班牙各大城小鎮深耕火腿文化
超過40 年，2017 年春天還將其推廣到香港去。
(西班牙黑蹄伊比利亞火腿 Jamón Ibérico 是pica-pica 裡不可或缺的一道菜。)
-
異國風味零嘴
看完這麼精彩的美食，是不是嘴都纏了呢？異國風味的零食任你選！
Text & Photography by
Aven Chen@西班牙小婦人
西班牙小婦人，自由寫作，以西班牙為根，在歐洲
各地長枝長葉不斷修煉。
本文章感謝Voyager提供
